外星庖丁

一般來說，愛吃的人或多或少懂烹飪，女巫非常饞嘴、異常貪吃，而烹飪工夫只屬普普通通，豪華精緻的美食不會做，一日三餐的家常菜倒可應付自如。





廚房從來是小孩禁地，但對女巫來說是例外，自小二開始，女巫常在廚房看著父母做菜，小五的暑假，趁父母上班，走進廚房煎荷包蛋，那是女巫初次小試牛刀。偷吃當然要懂得抹嘴，完事後﹙別想歪，女巫是指煎完蛋後﹚，當然將那熟鐵鑊清潔乾淨，對，女巫家是個典型的中式家庭，坐鎮廚房的當然是中式鑊。至於蛋殼嘛，我會將一些舊報紙揉成紙團，置在蛋殼上，反正冰箱長年藏蛋量豐富，少一隻也不易察覺。




後來，父親總要我在暑假期間煮晚餐，從此，暑假成了我烹飪課的實戰時刻。典型的中式家庭，餸菜當然是中式家常菜，女巫為人愛馬虎了事，所以對一眾調味品的份量均採取率性而為的態度。看著那些烹飪節目，從不理會、牢記那是兩茶匙的鹽還是三湯匙的老抽。




女巫不愛吃魚，但父母皆愛吃，沒得選擇情況下，女巫學懂劏魚，將一條活生生的魚破膛開肚﹙我一邊劏一邊想像自己是破膛手傑克，嘿嘿，我該是最年輕破膛手，嗯，那年我是個小六生﹚，摘膽取腸，刮鱗去腮。劏魚不難，最難的是要將魚膽完整取出，幸好女巫的技術尚可，學習期間都可以令魚先生/小姐的內臟全身而退。




曾有一段日子，常邀朋友、同事到家吃火鍋，桌上常備餛飩、蝦及蟹。從沒包過餛飩，向父母問明做法，膽粗粗的做了一大盤。女巫從不抗拒吃白灼蝦，但討厭弄污雙手，於是又向父母取經，學會如何將蝦「起雙飛」。至於對待無腸公子則是無師自通，第一次劏蟹時，胡亂將蟹蓋一分為二，蟹身斬件，後來捧著無腸公子端詳一番，大眼瞪小眼，終於懂得如何將蟹蓋保持完整。




有小女生訴說她做的蒸水蛋總不及食肆做的嫩滑，隨口着她在蛋液中加奶，小女生嘩然大叫，女巫一向異於常人，煮食方法比別人怪誕、離奇甚至荒謬，實為意料中事，何用大驚小怪？




雞、鴨、鵝我不懂劏也不敢劏，常見攤販用刀割喉放血，家禽生命力點點流逝殆盡，然後被拔毛取內臟，自忖沒法下手，只好請人代勞。




新年常吃鹹味糕點如蘿蔔糕、芋頭糕，這兩類糕制作不太難，唯我不懂挑茘浦芋，故只好碰運氣，做蘿蔔糕，最痛苦的只是刨絲。




甜的年糕和馬蹄糕皆非我杯茶，不打算理會做法，印象中覺得馬蹄糕較難，要用上生熟粉，祖母是箇中高手，伯娘有做糕天賦，眾媳婦中唯她可重演祖母的手藝，但姊姊似乎未獲真傳。最近認識一位祖藉畔溏的長輩，好奇心驅使下，垂詢馬蹄糕制法，她詳加說明，無奈女巫欠紙缺筆，加上記性奇差，現在已忘得一乾二淨。




〈28-1-2012/2130〉